浑战意,渐渐衰退。
因为在义父到来的现在,哪怕是被誉为“九原飞将”、“世之虓虎”的他,也只能退居二线,去保护那些孱弱无能的亲卫,而非是杀敌争功。
只听一声豪笑声自其人身后响起:
“奉先吾儿,能与大单于这般,横绝一世的强豪酣战至此,你已足可自傲,接下来,就交予为父罢!”
听到这话,吕布下意识地皱起眉毛,却仍是什么都没说。
他只是在心中暗道,若再战下去,这狗屁单于却也未必是我敌手!
那些本已惊慌失措的亲卫们,此时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注入胸膛,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安定下来,因为——董公已至。
无需发号施令,数十名亲卫如潮水般散开,那并非是他们怯战退避,而是对这位董公的绝对尊敬与服从。
他们看向那个魁梧身影的目光中,充满崇拜与信任,夹杂着战士的勇气与斗志!
亲卫们的信念就似无形的力量,汇聚成西凉铁骑驰骋天下、屡平边患的骄傲霸气,衬托着那位从自凉州边郡成长起来,一步步成为大汉柱石的兵家大将。
冒顿初听这声音,也是一惊。
他虽是方自沉眠中苏醒,却也对自家的耳聪目明有相当自信,他怎都没想到,竟有人能在无声无息间,跟自己接近到这个距离。
惊讶之后,便是一股浓郁到极点的愤怒。
他勃然作色,双目如铜铃般怒睁,直直地瞪入吕布双目最深处,叱道:
“可笑!你身为本代‘天狼’非但不能自立为王,竟还拜他人做什么义父?
看来我是看错了你,你这等人物,根本配不上‘天狼’二字。”
说到这里,冒顿神容一肃,一字一句地道:
“现在,本汗就要用你的血肉,祭祀天地,以洗刷历代天狼因你而受的耻辱!”
若是正面对战时,遭受怎样的侮辱,冒顿都能无动于衷。
毕竟他当年也去书汉廷,以求取吕后之事,对这种心理战术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。
可他却决然无法忍受,当代天狼非但不能威震草原,统领一方,却反来拜一汉人为父。
要知道,冒顿当年先是鸣镝弑父,又破东胡,驱月氏,建立起称霸草原的匈奴王庭后,才得封“天狼”尊号。
对他来说“天狼”之名,就宛如是一生功业的证明,似吕布这等甘愿屈居汉人之下、全无自立之心的“天狼”,对冒顿来说,就是最大的侮辱。
心头虽是怒极,冒顿面容却是沉冷如冰。
那口棺材上,覆盖着的青黑妖藤,也活动了起来,缓缓攀附在他身上,令这妄图由人而神的匈奴大单于,宛如身披一层青黑藤甲。
这些藤蔓在冒顿身旁时,不像是携带妖变之力凶暴之物,倒像是一条条被人驯服已久的家养猫狗,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服从性。
——因为这本就是冒顿无比熟悉的力量,是他一生功业的起始,也是他能够从金人状态脱离出来,突破重重困锁,成功复苏的关键。
披上这层藤甲后,冒顿稍显干瘪的皮肤,顿时充盈起来,被长期消磨的血肉也鼓胀起来,他整个人从内到外,都散发出一股霸烈横暴的狂猛气息。
恍惚中,吕布眼前似显幻象,幻觉中,冒顿化身为兽,高踞千万具尸骨所筑的殿堂之上,纵情宴乐,所食所饮,俱为人身血肉。
这才是当初那位横绝一世、鞭笞万里的匈奴大单于,应有的模样与气势!
就连吕奉先这等勇武至极的强人,心弦紧绷,脊背泛起寒意。
——原来,这位匈奴大单于,当真有如此惊人的底力。
——原来,义父当真是算无遗策!
哪怕吕布再有自信,此时也不得不承认,这“历代最强天狼”,时至今日,仍是最强!
而在他心中,对董卓这位义父的敬畏,又更深了一层。
董卓牵着马儿,走到吕布面前,他的脚步有些缓慢,稳定而从容,不像是人的节奏,倒像是狮虎捕食前的准备一样。
可就是这样的脚步,却将冒顿周身散发出来的无匹气势,给轻描淡写地破去。
冒顿不由得瞳孔一缩,首次注意起了这个腰围略大的中年汉人武将。
董卓将缰绳交给自己最看中的义子。
“带着我们的男儿退至三里外。”
吕布明白,不管是自己还是数十亲卫,都无法影响这一战。可他对自己的义父,这个或许已是天下最强者的武夫信心无匹.
毕竟,能令他这头“天狼”都甘愿潜伏爪牙,俯首称臣的人物,又岂是凡俗之流?
所以,吕布并未多说什么,只是领着这群亲卫们迅速退出了白登山,这处狼藉的山林中,便只剩下了董卓与冒顿两人。
凝视董卓半晌,冒顿忽然叹息一声:
“我这几百年来长眠地底,未能与天下英雄一一会过,实在是一件憾事。
比起四百年前,你们汉人的武道,的确是一峰高过一峰,精巧玄奥之处,已臻至我当年不曾见识过的全新境地。”
他的语气中,全无愤恨,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遗憾、寂寥。
说到这里,冒顿目中像是燃着两团炽盛的火光。
“好在,如今,我终得弥补此憾。以你这位汉人强者的尸骨,重开这征服天地之霸业(本章未完,请翻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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